— young cabbage —

朱古力针Jason-[JRJ]

/不成文蠢脑洞

/Jason走了挺长的一段路,去了Roy家

/OOC,OOC,OOC!



*

出租车开走了,留下一个睡眼惺忪的Jason。

两个晚上加一个白天没有睡觉。十根手指跟夹克衣摆脏兮兮。清清嗓子又拽拽衣领。在身上各处兜里翻找了一遍,找到一颗薄荷糖剥开扔进嘴里。

咯嘣咯蹦地嚼了一会儿以后,Jason抬起眼皮朝周围看了看。

他正站在一个圆圆的小广场边缘,很多人聚在这里庆祝什么什么东西。离他不远站着一个安安静静的蓝背带裤、蓝帽子的人,带着一大簇各种样式的氢气球,正看着他。

喇叭、欢呼和笑。数不清的彩带。不过天气很不好,阴沉沉。Jason站在那儿,嚼着他的薄荷糖,看着它们,又看向卖氢气球的蓝背带裤。

他刚“忙完一桩事儿”。累得相当不轻,还没来的及休息。

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要忙。Jason想,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很大的呵欠。

也不是说多么紧迫。他双手揣进裤兜,用那种困倦的神情看着那一大簇氢气球。可是我已经被这事折腾很久了。

他又打了一个更大的呵欠,眼泪都出来了。

也不是说多么棘手。Jason揉着眼睛。不过有些事情,有些事情需要跟Roy说。他揉得太使劲,眼前一片黑色跟花色的漩涡。

倒也不是多么要命的事情。Jason从身上翻出另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然后从鼻子里喷出一股薄荷味的凉气。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他继续看了广场上的那些人一会儿。忽然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敲了下自己的头。

Jason伸手掏起夹克衫的内兜,想把头一天准备好的一个礼物找出来。

这个头带可酷了,Roy,傻子带着都酷。他一边想着,一边却摸出来自己的一只毛线袜。

Jason两手提着袜子扯了扯。该死,拿错了。他想。都怪我太困了。

Jason瞪了袜子一会儿,决定只好再去临时买一个礼物。

于是他走到了蓝背带裤面前,买了个氢气球。“要个正式一点的。”他说。翻着钱包。

蓝背带裤给他挑了一个煎蛋形状的。

Jason接过来,抬头打量了一会儿这个气球,感到很满意。

他自信又克制地微笑了一下,牵着煎蛋气球,不过更像是被气球牵着,开始缓慢地穿越小广场。他迷迷糊糊地穿过那些到处飘洒的缤纷的彩色纸屑,沾了满身都是。



但是我压根就不知道我想跟他说什么。Jason轻轻地拿拳头砸着自己的额头。

该说些什么?他皱着眉。我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他闷声不响地走了好长一会儿。

唔,有了,有了。Jason用食指快速地擦了一下鼻子尖。一下子想到了一点什么。

你看,Roy,我不是个甩手就能一大笔钱把你雇过来的超级富翁什么的。不过你瞧,Jason清了清嗓子。我正说不出是由于什么原因,正过来找你来着。

思路一下卡住了。于是他又默不作声地继续走了一会儿。闷着脸。

Jason把手塞进裤兜,气球线绳的一端系在一只手腕上,伸长脚去踢路面上的落叶。

极有可能是因为我这儿现在的确有个位置——

Jason的思路又接上了。他赶快继续想下去。

不能说是项事业。不过假如你乐意这么觉得,假如你真想——

Jason愉快多了,跳了几下,踢起更多的树叶。那家伙不会拒绝的。他继续想着。我犯不着对这个太担心。我犯不着为要说些什么太担心。不用太担心,我们会成为彼此最可信赖的依靠——

于是他回忆着有一次Roy如何在一个枪林弹雨的危急时刻来接应他。 

“杰鸟!”Roy就那样远远地挥着手,卖力地蹬着辆吱吱叫的小轮自行车过来了。“我来了杰鸟!快上来!”

你来个鬼。Jason想到这,绷了绷脸。

一对年度搭档——

另外一次他向Roy报怨:“我本来是什么任务都不怎么挂彩的。”

“因为你有个红彤彤的外脑壳,什么都能挡得住?”Roy那时那么说,然后被自己逗得笑起来。他那时正跟Jason背靠背地站着。

“可是每次——几乎每次我都得被搞出来一点伤——一次也逃不了。”Jason那时咬牙切齿地说,“每次都是被你搞出来的。”

“哈?啥,杰鸟儿?”Roy转过身,砰的一声,背上的箭筒一下子把他扫翻在地。

“杰鸟!”Roy见状惊呼着马上蹲下身去拉他,“你没事吧!我背了我最最大号的箭筒过来,是有点沉!”

比把你的脑子装在脑壳里随身带着还沉?Jason想,龇了龇牙。

等一等,等一等。Jason停下脚步,闭上眼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别想这些,别想这些。

我太困了。Jason努力地睁了睁眼睛。都是因为我太困了。

快想点儿别的、别的。他继续走,一边走一边继续缓慢按摩着太阳穴。别的、别的。

别的、别的。别的时候——有一次我也是像现在这样困,Jason想,我们。

那个时候他们在Roy家,两个人都眼睛红得嘶嘶冒烟,再走一步就绝对会全身散架,只想赶快爬上床歇一歇。

可是我们找不到他的床在哪儿了。Jason回忆。

“床呢?”Jason那时使劲砸了Roy的肩膀一拳。“床呢?”

他口口声声说他记得之前还在那里。Jason想。可其实它早就被他堆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淹没到不知哪里去了。

他们只好扯了两张自制吊床,随便对付了一晚。因为地板上哪儿也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Roy家总是这么乱。Jason想。可是我就跟他不一样。

所以我就不如这么对他说——Jason眯起眼——我就会这么对他说——唷,傻子,要来我那儿住吗,带上换洗内裤。Jason想。然后我还会说,你不来看看我家的冰箱?你上哪儿找比这还气派的冰箱去?他骄傲地笑了一下。里边还要更气派呢,告诉你。

Jason总是特别在意冰箱。



歪歪扭扭地横穿马路的时候,Jason差点被一辆粉蓝色的小轿车撞上。一个有点儿像企鹅人的粉蓝西装人从车窗里探出来,挥着拳头责备他。

Jason看着对方,没听他在说什么。一会儿以后他抬起一只手,把手指摆出手枪的样子,对着这个粉蓝的仿企鹅人的粉蓝小车的一只轮胎“砰”地比划了一下。

“砰。”Jason轻声说,稍微踉跄了一下。于是粉蓝西装人有点吃惊地闭上嘴。

走吧,你这个幸运的混账。Jason想。然后转过身继续歪歪扭扭地走自己的。

我该开辆车来的。Jason揉着眼睛,无声地打了一个呵欠。我有点儿太等不及了。

Roy有时就会这样一只手指甩着车钥匙,这样地走。Jason边走边想。他会摇摇摆摆地边去伸手拽车门,边唱一首“没有人爱,饥饿难耐”。他能把它唱得情真意切。

现在,Jason小声地接着哼下去:“让我歇口气,让我歇口气……”

他喜欢唱这一段。Jason想。我的那个傻子也会有一些真真正正感到伤心的时候。

那是因为他们有的东西Roy都没有。Jason想。我也没有。可我不想要。以后也不会想要。

这就是我们不同的地方。Jason耸了耸肩。我正走在去找他的路上,可我们其实那么不同。

生气的时候,他会砸烂别人的脑袋。他酷爱揍他看不惯的人。而Roy,Roy会选择折腾他自己。

这是他特别要命的一点。Jason不无沮丧地想。

当然,他高兴的时候就折腾我。Jason又想。

总之,我是说——Jason继续想——我没法叫Roy回答: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对你自己?

有一个雨天,他们特别无聊,坐在一起把一份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Jason开始用它们折飞机。Jason折了跳跃喷气机,俯冲投弹机,隐头冲锋机,单尖漏斗滑翔机。他一直等着Roy加入进来,他想让Roy折最厉害的那种可以空中翻滚的特技机。

Jason吹起口哨,嘶啦嘶啦地扯掉一长截报纸条儿,瞟了瞟Roy。但是Roy那会儿一直不吭声地坐在旁边拿着根一端带橡皮的铅笔在其中一页报纸上涂涂划划。

后来Jason忍不住了,在桌子底下踢踢他的脚,“你不来,Roy?”

大雨在窗子外面哗哗哗、哗哗哗个没完,光线暗淡。Roy脸都快贴到桌子上去了,头也不抬地拿橡皮擦着纸,舔舔嘴角,“这就来,鸟儿。”

他那些凌乱的头发被胡乱挽在脑勺后头,看上去真是好极了。

Jason迅速地晃了晃头。

不,我不会问他问题。我痛恨任何人问问题。特别是这种“你为什么是这个样”的问题。

虽说我倒是那么问过别人,那么问过某个人—— 为什么是这样? ——我倒是问过。有几秒钟,Jason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

我可真严肃。他很快哼了一声,或说笑了一声。说正事,Roy——我绝不会那样问你。让它们都去见鬼。我现在——

说起来,我现在看着怎么样?Jason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头发乱蓬蓬,夹克衫上有几个明显的烧坏了的洞,浑身沾满了彩色纸屑,困得迷离的蓝眼睛,一只手宝贝地牵着一个煎蛋气球。

我现在就在这儿,Roy。而且就要到你那儿了。现在我只想关心这个。

Jason慢慢地摩着自己的脑袋,抓下来几枚彩纸。



他已经又走完了一条街,拐上了另一条街。依然走得慢吞吞,轻微地摇摇晃晃。

我生日的时候,这家伙还给我画了卡片。Jason边走边把煎蛋气球不停地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里。

他就喜欢兴致勃勃地干这样的事。Jason想。上面画了一只长着细腿的毛球得意地把一条很壮的毛虫踩在脚下。我告诉他画得倒还马马虎虎,是不是有什么深刻寓意,可那家伙说——

“这是你,杰鸟儿,这是变成一只小鸟的你正喜悦地站在一块面包上。”

真是个了不起的画家。Jason想。不过还不只如此,Roy还一并给他“写了几行东西”——

“Jason Todd怒气冲冲

戴好了他的拳击手套

‘都排队!’他冲恶棍们吆喝

说进地狱前都得来找他剪票。”

并且还是个顶呱呱的诗人。Jason想,咧了咧嘴。

他把煎蛋气球停到一只手里,然后缓慢地把一段线绳缠到那只手的食指上。

得歇一歇、歇一歇。Jason看着那根手指,又揉了揉太阳穴,再一次地打了呵欠。拿目光搜索了一会儿,然后盯上了前面的一个消防栓。

他走过去,停在那儿,靠着消防栓盘腿坐下来。困得眼睫毛低垂。

还是满脑子都充斥着Roy。Jason歪着脑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没法叫它停下来。

当然了,我们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他不无愉快地想。

像是说些“在地狱里碰头”,“我是你最可怕的噩梦”之类的东西——Roy老是想着关键的时候要有句漂亮的台词。

而我就顺其自然一些。Jason想。总体来说。

他像拽钓线一样把煎蛋气球一点点拽到自己脸前,捧着它看了一会儿。

噢那家伙可在乎我了。Jason想。我刚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吓得差点拔出我的手枪对着四周一通扫射,好压一下惊。

说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他松开煎蛋气球,让它慢慢悠悠、摇摇摆摆地升回去,另一端乖乖地、结结实实地拴在他手指上。

Jason又这样在冰凉的路面上坐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

一会儿以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沿街的房子。

我好像快到了。Jason揉揉眼,站起来,盯着那排熟悉的房子。

他攥牢气球线绳,开始快步地走,越走越快。虽然脚步还是歪歪扭扭。

一串无忧无虑的女孩儿的笑声在他头顶不远处的某个窗子响起来。从一长排窗子的一端游到另一端。就像在跟着他一样。

于是像被这样的笑声催促了一样,Jason扯着煎蛋气球飞奔了起来,衣摆在身后鼓起来。身上沾着的彩屑跟着到处飞。

一下子他很强烈地感到Roy确确实实就离他不远。

你这个老是能把我蠢得说不出话来的家伙,你这个就算不在我面前也能把我折腾成这样的混账——

你猜猜怎么着?Jason飞快地跑着,好像都没有那么困了似的。我这就到你家了,连躯体带灵魂都来了。



*

爬完最后一级台阶的一瞬,Jason一下子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简直要靠手动才能抬起眼皮了。

他拖着脚挪动了几步,然后看到了一块熟悉的门垫。

“欢迎”——上面这么写着。看上去柔软、温暖。Jason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带着满身的彩色纸屑走了过去。

我就先在这上面歇一歇,他想。就先这么歇上一会儿。然后我就马上进去。

他用了挺长的时间把气球系到门把手上,然后蹲下身,抱起膝盖,接着很快歪倒到了门垫上。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煎蛋气球已经瘪下去了不少。

Roy一打开门就大叫起来——

“哇哦,哇哦哇哦!”他张开双臂,朝着地上沾满彩屑的Jason大喊,“有人在我家门口扔了个带朱古力针的Jason!”

他马上又拽又抱,把呼呼大睡的Jason往屋里拖去。“我的天,谢谢,谢谢!我捡走了!”





*

出现的那个歌曲:

It Never Rains in Southern California


评论(17)
热度(181)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2016-01-19

181